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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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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自己看看書,天天不是睡覺就看電視。”老爸沈聲說。

“看什麽書啊,在學校的時候不是都看過了嗎。”

“你都學會啦?”

“也不能這麽說,不會等開學了再學啊。”

“等開學,那你這個月準備幹什麽?”

“放假能幹什麽,不就是為了吃好喝好休息好嘛。”

“我看你現在就是混日子,古人說開卷有益,你看點什麽書都比瞎混強。”

“老爸說得對,放假也不能松懈,開卷有益嘛。”皓天幸災樂禍地說。

我不再言語,悶聲吃飯,再說下去恐怕又要不歡而散。“開卷有益”這個詞我每天都要從老爸哪裏聽到好幾次,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發明了它,明明就是胡扯嘛,真要是“開卷有益”的話,國家為什麽天天嚷著打擊□□出版物。

我的高考分數讓原本嚴厲的老爸變得對我溫和了很多,或許是因為這個兒子終於帶給了他一點點自豪感。倔強的我在小時候可沒少挨他的打,我記得五六歲那陣有幾次還被教訓得口鼻流血,我摸著順著人中往下流的血,等我奶奶過來罵我老爸。可能是職業的緣故,老爸對流血並不敏感。我還記得七歲那年我和皓天跟人打架,結果皓天被對方一個上初中的混蛋拿磚頭把腦袋砸了一個洞,我們狼狽逃回家之後,我老爸在幫皓天洗傷口止血的百忙之中還飛起一腳踏在我胸口上把我踹翻。

我老爸對我態度的漸漸改觀,是源於我初三時候對他的一次建議,這個建議對我家的經濟環境的轉變起了較大作用。

我父母之前都在工廠當工人,工作是我當時在區裏一家工廠當廠長的堂舅安排的。我那個當廠長的堂舅比較牛,因為他的工廠在我們區的企業裏面是坐頭幾把交椅的,跟區裏面領導關系鐵。但是我當工人的父母收入也就一般般。

我那時上初三,每天放學之後被政治老師關在教室裏背什麽綱領、方針和優越性。我背了一段時候之後不知不覺有了心得,我感覺到農民、工人這些辛辛苦苦老老實實做事的職業很難有好日子過,要想發財致富就要搞些書裏面說的很苦或者不實在的職業,比如說當官做人民公仆,經商投機倒把,最好是把兩者結合搞個什麽勾結。我跟我老爸說找堂舅幫忙開個店做生意,我校長的侄兒在學校裏面開超市又兼著倒騰校服都搞發了。我老爸根本把我當小屁孩,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我媽卻連夜去找堂舅幫忙。我媽那天的行動之所以如此迅速,倒不是因為她有什麽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而是她聽說我校長的侄子就是這樣發的。

事實證明,知識要靈活運用才行。就這樣經過一番波折,我媽在堂舅的幫助下開了個煙酒店。然後他們到處散布堂舅跟我們的親戚關系,弄得我家那片盡人皆知,於是一些工廠在有招待業務的時候就讓出納來我家拿煙酒。

我在初中的時候就總結出做好人不一定有好結果的道理。

現在逢年過節,我爸就把我和皓天當仆人一般使喚,我負責代表他給醫院的領導拜年送禮,皓天就負責那些看在堂舅面上平時照顧我家生意的廠長。從大年初二以後,我和皓天整日擰著大包小包行色匆匆地出沒在各個小區之間。

我的寒假就是這樣在郁悶和阿諛奉承之中度過。

單車(上)

新生在經歷第一個學期的腐化之後,漸漸剝去臉上文明禮貌的偽裝,顯露出粗俗、浮躁、懶惰的本性。幾個月的相處,使得學生之間由最初的陌生變為熟悉,因為興趣愛好的千差萬別,有些成為比較親密的朋友,有的還沒來得及相互熟悉就變得越來越陌生。區別容易引發爭吵,爭吵積累的往往是矛盾。所以,原本平靜的宿舍樓時時充斥著刺耳的尖叫、刻意的狂笑和憤怒的辱罵。

隨著宿舍樓網絡的開通,大家漸漸有了購置電腦的計劃。黃神志返校第一天就去買了一臺電腦回來,此後在不上課的時間裏成天對著電腦聊天,聽歌或者發呆,甚至在睡午覺的時間都要開著電腦睡。

宿舍裏越來越嘈雜。每天晚上都有一群人圍在黃神志這裏打游戲。跟“有水就有魚”道理一樣,有電腦的地方就有毛片。等到深夜要休息的時候,這些人不約而同地停止游戲,開始集體觀看影片。我不知道一群大老爺們集體看毛片的樂趣何在,有的還傻B似的嘮嘮叨叨地作解說,一會兒嫌棄□□的胸部太平,一會兒責怪演得太差叫聲太假。還時不時有其他寢室的人過來敲門,裏面的人看得正心馳神搖,不耐煩地相互指揮去開門。很多次看著看著,突然有人拍著屁股回頭叫道:“媽的,這誰呀,你這是把什麽東西弄到我屁股上,受不了他媽別看行嗎。”

我覺得有必要買一輛單車。大學不愧為大學,占地面積超大,宿舍區到校門口的距離要按公裏算,無車出行極為不便。單車還可以拓寬我們在學校周邊的活動範圍。

在九通市坐公交車是一種煎熬。學校門口有三路公交車,但是還是滿足不了學生的出行需要。我每次出門,不管是上午、下午還是晚上,車上照例都擁擠不堪。周末的情況更加嚴峻,排隊等車的人群蜿蜒十幾米。我不明白為何每天都有如此之多不工作又不學習的人,不禁為國家的四個現代化建設暗暗擔憂。九通的公交車服務從速度上說,那是全國一流的,雖然該市道路及其坎坷交通極其混亂,但是那些公交車司機個個身懷絕技毫無懼色,估計是香港的警匪片看得太多,開起車來就跟電影裏面的飆車鏡頭一樣,猛一腳油門猛一腳剎車,左轉右拐見縫插針,往往連出租車司機都望塵莫及。如果從服務的其他方面來說,那就不如人意了。首先,所有的車上都不設置按鈴,要下車的話你就大叫“有下啊,有下啊”,司機就停車。其次,大部分車上沒有報站裝置,讓乘客自己辨認目的地,坐錯了坐過了概不負責,有的司機會自己扯著嗓子報站,但是不用普通話,用的是連本市人都聽不懂的當地話,對於外地人來說報站等於沒報。最後,司機報站之後,就問有沒有人下車有沒有人下車,如果沒人吭聲,直接開過。等到有人發現坐過站責備司機不停車的時候,司機往往瞪眼吼道:“我剛才問你你又不吭聲?個□□的,像個苕。”

秦建聽說我要買車,相約明天一起出去買。我準備去光明街一帶看看,秦建卻建議到遛狗場買二手車。

我說:“新車也就貴一兩百塊,騎起來又體面又舒服,何必買二手。”

秦建說:“新車一般騎不了幾天的,舊車才會經久耐用啊。”

我大為不解:“怎麽說?”

秦建正要回答,這時候龔平有些懊惱地從外面進來。秦建對我說:“你看,活生生的例子來了,”然後問龔平,“哎,龔平,你現在騎的是第幾輛車了?”

“這是第二輛,你問這個幹嗎?”龔平湊過來。

大勇一指我,說:“哦,我們兩個準備買車,他準備去買新的,我說舊的耐用,他還不信。”

龔平說:“我用血的教訓告訴你,千萬別買新車,媽的,也怪自己剛來學校沒經驗,你看我,這學期一開學在校門口買輛新車——”

“誒,是啊,”我說,“那兩天看你帶著薛曉梅,挺酷的啊,怎麽換車了?”

“操,別提了,還沒騎兩天就被人偷了,就放在宿舍門口,第二天上課媽的就找不到了。我還傻不啦嘰去保衛處反映呢,保衛處的人還怪我自己不小心,叫我以後有車鎖好它,我鎖他媽,老子那輛車掛了兩把鎖,有個毛用,買車花了三百,兩把鎖都花了七十多,連根毛都沒留下。”

我和秦建哈哈大笑。

龔平見自己的痛苦能為別人帶來快樂,也就樂於奉獻,接著說:“我要經常帶薛曉梅去校門口啊,沒車哪兒行啊,後來找了家修車鋪挑了輛二手車,七八成新,現在騎了一個多星期,還在。”

我被龔平的故事說服,決定明天跟秦建一陣去遛狗場看車。

第二天我們剛剛走出宿舍樓,龔平從後面趕上來,喘著氣說:“等下我,你們是不是去遛狗場,一起去一起去。”

“你去幹什麽?”我們回頭問道。

龔平一邊走過來一邊罵罵咧咧:“別提了,媽的,看來我要買第三輛了,昨晚又被偷了。操啊,被哪個賤種盯上了還是怎樣,上三把鎖都沒用,老子算是服了。”

“你是不是鎖太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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